1.
夜间9时,瓦伦丁刚从夏宫宴会回到猫眼,还没来得及换下礼服,守护者就向他传达了埃蒙大校的访问申请。
这个点来能有什么事?瓦伦丁同意了申请,衣服也懒得再换——反正最后还是会被对方粗暴地扒下来,何必糟蹋一套新衣服。
“嘶…”亲吻开始不过5分钟,瓦伦丁忍不住把对方的头推开,他摸了摸自己唇瓣上的破口处,嫌弃道:“你是属狗的吗,这么喜欢咬虫。”
“什么叫属狗?”伊文斯偏头躲开瓦伦丁的手,用舌尖舔了舔他唇上的伤。
瓦伦丁伸手,把手指卡在他的牙关间,不耐烦道:“就是说你像狗。”
伊文斯有四颗形似兽牙的犬齿,他不能做到收放自如,亲吻的时候小心些还好,可是以这只雌虫的一贯风格,瓦伦丁的唇瓣和舌头总是要遭罪。
瓦伦丁用食指缓慢摩挲其中一颗犬牙,嘀咕道:“看着是挺酷的,亲起来也太痛了。”
伊文斯任他抚摸,沉默两秒后,突然出声:
“简宁和你接吻的时候,牙齿不会兽化吗?”
怎么突然问这个?瓦伦丁的嘴巴比脑子快,几乎是下意识回答了:“他确实不会…嘶!”
话没说完,瓦伦丁的手指传来一阵啃咬的疼痛,伊文斯正咬住他的指尖,微微用力,齿尖在手指上留下一圈清晰的牙印。
看瓦伦丁的注意力被他吸引,伊文斯咬完这一下似乎也满意了,松开嘴讥讽道:“呵呵,那他可真会装。”
瓦伦丁翻了个白眼,毫不留情地回怼:“那是弗兰懂礼仪,明明是你太野蛮。”
接下来的几小时,伊文斯身体力行地向他展示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野蛮。
2.
再度想起这个话题时,瓦伦丁又一次光临夏宫。
寝室里,弗兰在他身边坐下,先是亲吻他的脸侧,随后低头,开始解他的领结。
这是猫眼约会指导里的规范步骤,弗兰的动作总是从容不迫的,这点比伊文斯好太多——伊文斯经常把他的衣服脱得皱巴巴,不管怎样精致华丽的礼服,经过他手基本相当于报废。
想起伊文斯,瓦伦丁微微抬头,盯着黑发雌虫英俊的脸庞看了一会儿,冷不丁道:“弗兰,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的兽齿。”
“嗯?”弗兰·简宁与他对视,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,“怎么突然问这个?”
“如果想看的话,可以给你看。”
瓦伦丁看惯了弗兰温和有礼的模样,实在想象不出一向优雅的发小兽化会是什么样子,他摇摇头,说:“也不是想看,就是…好奇?”
克制是美德。对于注重体面和教养的首都盟虫来说,暴露兽态是不优雅的行为。
弗兰·简宁没有应声,瓦伦丁抬头,看见雌虫正垂眸,安静地凝视他,正当他为这注视感到不安时,对方语气自若地开口:
“瓦伦丁,虽然我不在意你有其他伴侣,但至少和我在一起的时候,我希望你能不要为他们分心。”
“对不起…”
瓦伦丁小声道歉,闭上眼,顺从地接受了弗兰·简宁的吻。
瓦伦丁的身体里仿佛住着两个灵魂,另一个自己天真烂漫,更常出现在弗兰面前,所以现在的瓦伦丁不得不在此刻假装。
在这种时候,他通常会紧紧抱着弗兰,贴在他耳边一遍遍说我喜欢你。
弗兰喜欢听这句话——这不是瓦伦丁自作多情的想法,雄虫能够敏锐察觉到对方的情感变化,他的发小确实会因为这种简单的示爱而心情愉悦。
尖锐的触感滑过他的喉结,瓦伦丁第一次感受到弗兰的兽齿,他正在啃咬自己的脖颈。
弗兰有点生气了。
为什么生气?因为自己提到了兽齿?心细的弗兰肯定能猜到,这段突如其来的对话,是因为某位长着兽齿的军团世家少爷,突然闪现在瓦伦丁的脑海中。
瓦伦丁抱住身前的脑袋,顺着对方的动作乖顺地躺倒在床上。
他希望弗兰能够高兴,对方微妙的情感变化,哪怕只是一丝一缕,都能让瓦伦丁心里生出前所未有的满足感。
还不够,还不够,他心里有一眼枯竭的泉,渴望着能够被更多的情绪和爱填满。
他主动将唇凑了上去,紧贴着的雌虫两片薄唇,轻声呢喃:“弗兰,弗兰,好喜欢你…”
弗兰·简宁的动作停顿一秒,灵活的舌头撬开瓦伦丁的牙关,毫不留情地入侵了他,瓦伦丁搂住他的脖子,既热情又生涩地回应对方的深吻。
他也会回应伊文斯的吻,虽然在伊文斯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下,他的回应聊胜于无。
但他不会紧紧抱着伊文斯,在对方耳边一遍遍重复喜欢和爱,伊文斯时常会说喜欢他,他在伊文斯面前却似乎更内敛。
在这两个雌虫面前,瓦伦丁分别是不同的人。
他真的是在装作另一个自己吗?
他似乎也分不清楚了。
3.
瓦伦丁不明白是什么造成了现在的状况。
他记得自己只是多喝了几杯酒——今天的夏宫宴会上,总是有陌生的雌虫向他劝酒,弗兰不在身边,瓦伦丁不懂如何拒绝,只能顺着他们的恭维和殷勤,喝下一杯又一杯。
他有些醉了,头晕眼花之际,一旁的陌生雌虫向他递出手心,瓦伦丁下意识就要扶上去…下一瞬,那只戴着礼仪手套的手被粗暴拍开,有雌虫拨开人群,先一步接住了他。
瓦伦丁努力睁眼,只瞄到雌虫的一头黑发,他的脑袋已经晕成一团浆糊,没有注意到来人的穿着,他顺着力道靠在那虫的胸膛上,疲惫地闭上双目。
下一刻,他被打横抱起,远离宴会的喧嚣。
“好难受…”
瓦伦丁意识混沌,胸腔里,脑子里,都像有一团火焰在横冲直撞。
“很快,很快就好了。”抱着他的雌虫低声安抚他,这句话气息不稳,语调急切,熟悉的声音却有令人安心的力量,让瓦伦丁慢慢镇静下来。
直到被放在柔软的被褥里,他终于急不可耐地伸出手,搂住这只虫的肩膀。身上的雌虫似乎为他的热情主动而惊讶,迟疑一秒后,他把瓦伦丁压进床铺,托住雄虫的后脑,迫不及待地与他唇齿交缠。
今天好凶,这是瓦伦丁脑中的第一个念头。
“慢一点,弗兰…”在接吻间隙,他忍不住求饶。
狂风骤雨般的亲吻戛然而止。
“哈,弗兰?”
“你以为我是弗兰·简宁?
扣着瓦伦丁后脑的手掌一路向下,滑到那截纤长的脖颈上,缓缓收紧力量,轻松捏住瓦伦丁的命脉:
“知道今天你的弗兰做了什么吗,他要把你送到其他雌虫的床上。”
“真有这么喜欢?被卖了还要帮他数钱。”
混乱的瓦伦丁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,只听出语气里的愤怒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他一边无意识地流泪,一边呜咽。
他不知道到底怎么了,只能握住对方的手,一遍遍重复道歉。
伊文斯·埃蒙看着雄虫潮红的脸颊和蓄满泪水的眼眶,耳中听着一声声带着哭腔的道歉,心中既是愤怒又是不忍,瓦伦丁从不在他面前摇尾乞怜,此刻却因为把他当做弗兰·简宁,将自尊都丢到了一旁。
杀了他。
有一个声音在伊文斯·埃蒙耳边响起,管他什么首都盟御三家,只手遮天的简宁家族…他早该杀了弗兰·简宁。
咔哒一声,客卧的门打开,军雌反应极快地展开鳞翅,将身下的瓦伦丁遮盖的严严实实。
进来的是一身黑色西装的简宁少爷。
伊文斯·埃蒙强忍下杀意,开口:“解毒剂呢?”
弗兰·简宁恍若未闻,他走到床边,对着伊文斯·埃蒙合拢的鳞翅轻声呼唤:“瓦伦丁。”
瓦伦丁听见声音,下意识朝弗兰·简宁的方向转头,弗兰伸出手,摸了摸他的滚烫的脸颊,得到了对方依赖的轻蹭。
伊文斯将瓦伦丁往鳞翅里多收了几分,错开简宁少爷的手,语气更加不善:“我问你解毒剂呢?”
弗兰·简宁也不气恼伊文斯·埃蒙的无礼,拿出一支微型针剂:“这是镇定剂…”
他微皱眉心,继续道:“那只虫已经被扣押,他在酒里加了诱发荷尔蒙激素的药剂,没有解药,万幸对身体没有伤害…瓦伦丁他只是进入了热期。”
弗兰·简宁的平静叙述令伊文斯满腔怒火复燃,他先按下不表,伸手夺过针剂,给瓦伦丁的腺体注射,几分钟后,雄虫焦躁不安的情况有所好转,但热期症状仍旧没有消退。
这期间,伊文斯·埃蒙一直把他搂在怀里,时刻注意雄虫的症状。
弗兰·简宁目不转睛地盯视两虫许久,目光渐沉,他突然站起身,靠近床沿。
伊文斯·埃蒙把瓦伦丁搂得更紧些,朝弗兰·简宁低声怒呵:“滚。”
四颗犬牙尖利狰狞,兽瞳金灿,中等种的兽态在他脸上尽现。
弗兰·简宁突然想起,不久前,他和瓦伦丁有过一场关于兽齿的交谈。
他看着倚靠旁人怀里的发小——瓦伦丁的脸颊正紧贴在伊文斯·埃蒙的胸膛处,没有挣扎没有抵触,乖顺又听话,似乎他们天生就该那样抱在一起,等自己出门后,他们就能够顺理成章地共度热期。
“是你留下还是我留下?”弗兰·简宁敛眸,解开自己的一粒袖扣,慢条斯理道:
“或者,我们一起?”
4.
瓦伦丁被胸前湿濡黏滑的感觉纠缠着醒来,他艰难地抬起眼皮,映入眼帘的是四柱床的轻纱幔顶。
还没等他分辨出自己身在何处,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便在他耳边响起:
“醒了?身体还有不舒服吗?”
“弗…啊!”他刚想开口回应弗兰,胸前传来一阵尖锐疼痛。
瓦伦丁低头看去,身上的礼服早已不翼而飞,此刻自己全身光裸,而疼痛的始作俑者,伊文斯·埃蒙,正衔着他胸前的一颗乳珠,抬眼怒视他。
伊文斯…为什么在生气?
不对,现在该关心的不是这个,瓦伦丁几乎不能思考眼前的一切,自己怎么会赤身裸体,伊文斯又是什么时候来夏宫的?
重点是,他们为什么以这种姿态出现在床上?难道自己在做噩梦?
他半坐半靠着,被身后的弗兰揽着腰搂在怀里,而伊文斯正跪坐在他身上,这两虫将他禁锢在胸膛之间,这个姿势下,他不仅无法挣脱,更加动弹不得。
“瓦伦丁,你不专心。”
一只手从侧边钳住他的脸,强迫他转头,启唇,交换了一个深吻。
与此同时,瓦伦丁感受到身前的啃咬力道加重了几分。
他向后拍打弗兰的肩膀,好不容易从这个吻里逃脱,立刻伸出手用力抵住胸前的脑袋:“痛,伊文斯,快停下。”
雄虫的这点力气对雌虫来说根本不值一提,伊文斯·埃蒙没有听他的,他用舌尖卷住瓦伦丁的乳珠,仔细舔过后,特意用一边的兽齿去磋磨。
伊文斯在床上总是粗暴一些,但以往瓦伦丁会用尾勾链接他的腺体,像牵住遛狗绳一样,限制伊文斯的得寸进尺。
而今天,他的尾勾正缠在弗兰的胳膊上,尾尖被对方牢牢地握在手心。
瓦伦丁拍打那一只手臂,急切道:“弗兰,弗兰,放开。”
对方没有回应。
瓦伦丁抬头望向弗兰·简宁,和发小对上了目光,一双幽深黑瞳正在静默地注视他。雌虫身上的礼服仍旧穿戴整齐,甚至没有松开领带,除了萦绕在瓦伦丁鼻尖的一点松木荷尔蒙素的气味,他仿佛与室内的淫靡格格不入。
“好啊,”瓦伦丁看见弗兰唇边勾起一抹浅笑,优雅的低音却不染笑意,“说喜欢我,像从前那样。”
瓦伦丁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,他惊讶地睁大双眼,同一时刻,伊文斯的动作终于停止。
下一瞬,瓦伦丁的性器被包裹进一个温暖湿润的地方——伊文斯·埃蒙直接跨坐到他身上,他低头埋在瓦伦丁的颈窝处,叼着他颈侧的软肉,像野兽咬住猎物的致命弱点,恶狠狠道:
“你敢说一个试试。”
他开始大开大合地上下动作,幅度之大,比起情欲,更像是在发泄。
“啊…唔…”瓦伦丁止不住落泪,他满脸泪痕,整张脸染遍诱人的绯色,可他发不出什么声音,因为弗兰正把手指伸进他的口腔中搅弄,一时间,室内只剩下肉体撞击的声响和断断续续的黏糊呻吟。
腿部和腰部被拍打的酸疼,嘴唇和舌头也被身后的虫毫不留情地用力吮吸,留下几个溢血的破口。
天哪,他做错了什么。
瓦伦丁绝望地想,明明他只是来参加夏宫晚宴,一觉醒来,不知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境地,以往温柔亲切的弗兰、虽然脾气不好却称得上对他百依百顺的伊文斯,都像变了个人,不仅不听他说话,还自作主张地弄疼他。
瓦伦丁越想越委屈,泪水像断线珍珠似的从脸侧滚落,和刚刚的生理性泪水不同,他现在是真的伤心极了,就连呻吟的声音都带上哭腔。
“操,**的。”
他听见军雌咬牙切齿地咒骂一声,缠在腰间的手臂被重重甩开,视线一阵天旋地转后,他被捞起,整个人圈进宽阔的胸膛。
弗兰·简宁被推开,瓦伦丁的尾勾也没了束缚,但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根本想不起要使用尾勾做些什么。
伊文斯·埃蒙一边用手背替他拭去脸上的泪珠,一边手足无措地安慰他:
“别哭了,也没怎么用力啊?”
瓦伦丁闻言,响亮地抽泣一声。
“操,是我的错,是我的错。”
他捞起床单上那条棕色的尾勾,往自己脖子上缠:“打我,链接我,怎么惩罚我都行,别哭。”
瓦伦丁用尾勾顶端抽了抽伊文斯的脸,在他的一声声安慰中停止了哭泣。
弗兰·简宁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房间,瓦伦丁靠在伊文斯怀里,听雌虫讲述今天这起荒唐的始末,当然,伊文斯特意省略了一些细节,比如某只雄虫在他的怀里叫发小的名字。
瓦伦丁听完还是不理解,他搓搓几乎要哭僵的脸:“那我不是受害者吗?刚才为什么那样对我?”
伊文斯将他在怀里提了提,瓦伦丁被抱坐在他的大腿上,两虫的脸颊离得更近,呼吸交错。
“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,”伊文斯盯着他,“你是不是经常对弗兰·简宁说。”
啊…是因为这个吗?
瓦伦丁忍俊不禁,他畅快地笑了一会儿,虽然有些无语,他还是揽住伊文斯·埃蒙的肩膀,清清嗓子,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几个字。
下一秒,他就被伊文斯重新压回床里。
“你热期还没结束。”
“啊,等等…!”
简直是太喜欢了!